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散步愛丁堡

給自己訂下規定,每天要出門走走逛逛,拍拍照。愛丁堡是個適合走路的城市,那麼多市街起伏,那麼多羊腸小巷,準備好好奇心和舒適的鞋子,就能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走下去。 

散步時常常想起舒國治的《門外漢的京都》,我也是愛丁堡的門外漢,商家博物館咖啡廳,經過卻甚少走進,一來不想購物,二來外頭景緻太好,若入室內難免要錯過。有些店家看來頗有趣,駐足窗前往裡稍望,想著或許下回經過再來逛逛,然而太多時候都是過門不入,彷彿深怕走路的興頭給截斷了似的。 

舒國治說京都是氣氛之城,愛丁堡也是。它的建築它的街道它的天氣它的地勢,莫不合作如一的提供了某種氛圍,把人團團圍在裡頭。有時在家裡閉關了整天,走下公寓樓梯打開大門,突然一陣薰香襲人,似酒似麥,又有些像媽媽的滷雞腿,聞之剎那間餓了,便知風從西邊來,把威士忌酒場的氣味席捲進了城市。如果這時開始飄起小雨,起了薄霧,再把自己放到暗幽的舊城小徑裡,人便有如抵達另一個時空,有些目眩神馳了。 

舒國治喜愛的京都的長牆,愛丁堡也有。長長的蜿蜒的石牆,或高或低,有些泥苔叢生,在縫隙間開出大把野花,讓人驚喜。有些挖了洞鑲進郵筒,雖然漆了紅漆卻依然低調,一不注意就要埋沒在牆裡。京都的長牆圍住人家寺院,愛丁堡的長牆卻是為地勢而造,牆依著坡,坡上又另一番風景。太多時候沿著牆走的我疑惑為何愛丁堡會被建築在這麼地形起伏之處,但同時又慶幸正是因為它在這裡,造就了它的趣味。 

愛丁堡的趣味,在街道建築,而街道建築的趣味,則因地形而生。在舊城走著走著,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在一座橋上,往下望,下面是人車鼎沸的一條路;再走著走著,走進一條小巷,順著小巷尋梯而下,赫然發現,自己就站在剛剛那人車鼎沸的路上。又或者,在舊城走著走著,走進一條彎彎曲曲的下坡路,再走著走著,也不感覺上坡,突然又回到原來的路上。愛丁堡是個迷宮,而且不是平面的迷宮,上上下下,到處是捷徑。我仍然常常疑惑,這些街道是怎麼連接在一起的。 

來此旅遊,若連得幾天好天氣,可算幸運,晴時多雲偶陣雨這類籠統的天氣預報,拿來預測愛丁堡卻多半是準確的。智慧型手機上有軟體可查詢以一小時為單位的天氣預報,憑之決定出門散步的時間,很是實用。然而愛丁堡的晴天天高氣爽固然好,雨天亦有雨天的美,淒淒冷冷的雨襯著幽幽暗暗的天,落在灰灰黑黑老石頭建築上,是會教人突然間詩興大發的。在紐西蘭幾年,把詩意都丟了,春花秋月雖是一般的美甚至更勝,卻沒有城市氛圍相助,愛丁堡會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第一座文學之城,不是沒有道理原因的。 

這是個容易讓人喜歡的城市,我總是在街道起伏間得到能量。三個多月來,幾乎每次見到王子街上的史考特紀念塔,我總要深呼吸,感歎它的美,也幾乎每次走在王子街往南望那層層疊疊的舊城建築,我都要感謝命運奇妙的安排,讓我可以再次,欣賞這片風景。

2011年10月21日 星期五

身無長物的生活

七月底人從紐西蘭基督城搬到英國愛丁堡,一直到這個星期,海運的眾多行李才抵達,算算不多不少,正好三個月。

其實很享受這三個月身無長物的生活,仔細想想懷念些什麼,不過就是幾本書,及幾件衣物。本來以為自己會十分想念縫紉機,或者蒐集來的布料,也還好。我是很須要創作些什麼的人,但方法不限,不非得要裁縫,拿相機拍照也可以,找塊橡皮擦來刻個章也可以。

所以當搬家工人把我們三十箱的家當堆進客廳,整個空間塞得滿滿的,我不禁有點沮喪,一方面苦惱該怎麼把這些東西全部收納入這小小公寓,一方面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某種移動自由的喪失。七年前踏入紐西蘭,我們身上的兩只背包就是全部,七年後儘管脫手了大半,三十箱物品無法再簡單的背著就走。

一箱一箱的拆開,有些甜蜜有些啞然。熟悉的杯子,其實早就想換掉的,竟大費周章飄洋過海的運過來。三個月前在紐西蘭捨不得丟的賣的,運到這裡來突然有點好笑。過多這樣的東西,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個無情的人。不過當然不是全部,每間房間添添加加自己的物品,公寓有了我們的味道,這是我喜歡的。

仔細想想這幾年來我一直對「長物」有頗強烈的焦慮,這個焦慮和物慾不時相衝,時贏時輸。印象中不只一次和朋友聊起這個感覺,我總是歸因於身處紐西蘭的不安定感,深覺總有一天要搬家甚至搬國家,東西少點會比較容易。現在想想或許不只如此,我的確不須要擁用這麼多物品,因為某種因素而不捨丟棄或轉賣的這些物,盤據著物理上的空間,卻不在我心裡佔點空間,三個月的分離或許可以證明些什麼。

本來就是個小氣的人,現在又添加了「不想擁有太多」的信念,我想我是個拼經濟的壞榜樣。

2011年7月5日 星期二

貓弟


貓弟不是我們的貓,牠是自己的主人。

貓弟第一次來拜訪是去年的某天傍晚,P先生來接我下班,滿臉興奮的說出門前家裡前廊來了隻黑白色的小貓,長得跟台北家裡的柴可一模一樣,一人一貓玩了好一陣子,他快遲到了才不得不離開。自從搬到這間廚房有個小貓門的房子,我們一直期待附近的貓來拜訪,因為不確定會否在此久留,我們不敢許下養貓一輩子的承諾,但心裡總是非常渴望。

貓弟第二天又來拜訪,然後消失了幾個星期,之後就像預定了行程一般,每隔幾個星期來一次,每次連續兩天。我們總是好高興見到牠,P先生從小就養貓,對貓十分熱愛;我沒養過貓,台北家裡的柴可是我離家後才入駐的,所以總是又好奇又滿心歡喜的觀察牠。貓弟很愛講話,發出各種我從沒聽過的貓語,有時是聽起來扁扁的喵,有時像彈舌音噗嚕嚕嚕,有時輕輕的啊一聲,可愛得不得了。

某個週末下午我自己在家,躺在有陽光曬入的沙發上看書,貓弟來了,輕輕悄悄的跳上沙發,窩在我的肚子上呼嚕呼嚕的睡了個午覺。被一隻貓喜歡真是一種幸福。

就這麼規律的幾個星期來造訪一次,到了年底放耶誕新年長假時,突然貓弟開始很頻繁的拜訪,每天我們都聽到牠一邊跳過圍牆一邊喵喵喵喵的呼喚。我們猜是不是牠的家人放長假出去玩了,牠在家太無聊了就往我們這裡跑。來多了我們開始放一些牛奶、雞肉、魚片,貓弟總是吃光光,有人在廚房時,牠也特別愛來撒嬌討食,讓人擔心牠是不是沒吃飽。

某天和左鄰聊天,問起這隻貓,鄰居說牠也常常在他們後院晃蕩,應該是流浪貓,我們聽此就餵得更心安理得些。但貓弟毛色光滑美麗不可方物,跟人接觸也很大方一點都不膽小,根本不像流浪貓。那時不知道牠是公是母,貓弟這個名字是後來才叫的,網路上找了照片把貓弟翻身查了一陣,還是看不出來,餵了一段時間後我們開始擔心如果真是流浪貓,不結紮搞不好會多一窩小貓出來,於是決定到附近人家問問。

因為牠總是從南面的圍牆跳進來,我們便先往南一家一家問,問了四五戶,都說不是他們的,但有兩家說,確定有隻黑白貓常常跳過圍牆從他們院子逛過去。有人提供線索,說對街有個老太太很愛貓,可能會認識這隻貓,我們便去敲門問,老太太也說不知道。我家靠近轉角,另一個方向的鄰居在東面,問了第一戶,他說隔壁有隻黑白貓,可能是他們的,我們便懷著些許緊張去按了門鈴。開門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我們問可有隻黑白貓,她馬上臉色一變緊張的問牠怎麼了,我們趕緊解釋,又拿出照片確認,才知道貓弟原來是隻公貓,本名叫做Speedo。

找到了貓弟的家人,心裡淡淡的難過,早就在行為上和心靈上都收留這隻貓了,發現牠不是自己的,緩步回家的身體都沈重了起來。

不過貓弟還是天天造訪,有時還在我家過夜。狡兔有三窟,聰明又美麗的貓有幾個窩,幾戶人家同時服侍牠,也不太奇怪。雖然有時會擔心牠的家人跑來要貓,我們還是非常享受牠的陪伴。

今年二月基督城大地震,我們嚇得決定搭帳篷睡後院,貓弟大概沒見過帳篷好奇心大盛,連著兩天都在半夜我們睡得正深沈時,開始在帳篷上撲來跳去,讓人哭笑不得又愛又恨,只好開了帳篷讓牠進來,一起睡過那兩夜數十餘震及餘震來臨前的隆隆低響。地震後生活停擺了兩個多星期,人心惶惶,人心不定,我們只能靠當義工幫點小忙來讓自己心情好過點,貓弟一樣天天來,觀察牠沈沈的睡姿還有粉嫩的貓腳掌是那時最能舒解壓力的一件樂事。


然而因為地震也因為工作機會,我們決定遷家到愛丁堡。同事朋友鄰居都能用語言了解我們離開基督城的決定,只有貓弟不能真懂,想到不禁傷心。

我們開始調整餵食的頻率,從一天兩次,到一天一次,到偶爾一次,然後每次只有一點點。很難很難,面對這樣可愛美麗的小東西,在腿邊擦來擦去,喵喵呼喚,要忍住不餵真難。其間我們有幾回幫朋友照顧狗,每次總是把貓弟嚇得站在圍牆上圓睜雙眼好幾天不敢過來,我們雖然傷心但也覺得這樣也好,然而狗回家後過幾天貓弟又坐在門口等我們開門,讓牠進來察看狗究竟走了沒。

貓弟是自己的主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叫也叫不來,狗也趕不走。牠有自己的規劃,有時下雨天以為牠會久留的,也是來一下就走;有時隔好了一陣子沒來,以為感情淡了,突然又親密密黏呼呼,連晚上都要跟我們窩同一張床睡。我們的心情就這麼反反覆覆好幾個月下來,一方面高興見到牠,一方面又擔心牠以後會傷心不願牠用情太深來得太頻繁。

人怎麼會給自己找來這樣的無奈啊?尤其還不是我們的貓。

我一直希望貓弟因為不再討得到食物而討厭我們,先行離開,這樣牠會傷心少一點,但在再一個星期就要告別的此刻,牠還在我桌上電腦旁呼嚕呼嚕的睡著。我已經開始想念貓弟了,想念牠在我們臥房外那棵大樹上爬上爬下的勇敢,想念牠剛來時粉嫩的腳掌,想念牠現在磨得硬了些的腳掌,想念牠黑白分明的毛色叫人讚歎造物主的巧思,想念牠尖尖的耳朵,想念牠的好脾氣,想念牠那麼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卻又深情款款。

儘管傷心已無法避免,我仍覺得曾經結交一位貓朋友,實在太幸運了。

2011年6月29日 星期三

離職


今天是離職前的最後一天,我收到了好可愛的禮物。

包包是才華洋溢的同事K做的,質材是反光布料。基督城在地震之後,街上穿著反光安全背心的人數暴增,有些是急救人員,有些是查視災情的工程師,有些是維修道路建築的師傅,到處見得到,我們開始開玩笑的說基督城是反光背心之都。香奈兒造型反光包包是某天聊天聊出來的構想,K真的做出來了,把醜陋的背心裁剪縫製成可愛的包包,對我來說,真是太棒的紀念品。

今天和某同事聊天,說到地震雖然非常惱人,但也讓我們見識到許多平時不易顯露的人性的光明面。同舟共濟的情感和同情心,在劫難中誕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說實在非常奇妙。從壞的裡面提升出好的,從殘破裡生出溫暖,這個包包對我來說似乎就是這個意義。

離職前夕我想著,我是個幸運的人,在哪裡總是接收到許多的善意和支持。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白目而自閉的人,但他人的眼中似乎可以看到美好一點的我,或許我該更相信他們些。

Few people in the world, are as sweet as you are。這是我聽過最可愛的讚美,我要好好牢記。

2011年6月20日 星期一

搬家大拍賣



即日起到七月中旬,在我的Etsy店裡消費,結賬時輸入代碼 RISEUPCHCH,可以享受七五折優惠!我會將百分之十的拍賣利潤捐給救世軍坎特伯里地震基金(Salvation Army Canterbury Earthquake Appeal),希望可以為飽受地震之苦的基督城人付出小小心意。

話說上面有好幾個包包,曾經受到基督城一家頗有復古風味的二手/手作店的老闆娘賞識,擺在她店裡寄賣過幾天。說幾天,真的是屈指可數,去年八月二十一日把幾個包包送過去,九月四日清晨基督城居民被七點一級地震驚醒,她的店就因受損嚴重而關閉。九月中和老闆娘用email連絡上,幸好包包全部沒事,老闆娘答應送回來給我,但一直拖著拖著,我去信說我可以去找她取回,沒有回音。

一直到今年二月某日,我午休時刻在原店址附近閒晃,看到了重新開張的告示,便晃入新店裡和老闆娘打聲招呼。新的店還在整理中,店面大了些,是舊磚製倉庫改建,近幾年基督城市中心有許多老建築被翻新,搖身變成特色充足的店家或酒吧。這個區很有趣在興起,與二手店的風味也合拍,我很替老闆娘開心。不過因為之前斷訊那麼久,我對於她的信任有些動搖,所以約了個時間,把寄賣的包包全都拿回來了。

然後二月二十二日中午時分,基督城人們再度在地震中驚惶失措,那一整區美麗的老磚房化為廢墟,至今四個月過去仍在封鎖區中。我並沒有再和老闆娘連絡,從臉書上知道她沒事,她的店,只重新開幕了那麼短短幾天......

這樣說來,這些包包是很幸運的,在第一次地震中被搶救出來,第二次地震又及時躲過。這次大拍賣,希望這些包包可以把幸運帶給我的顧客們。

2011年4月17日 星期日

儀式之必要

今年的秋天降臨得好突然,一兩週內路樹們爆發出美豔的色彩,鮮黃的深紅的,然後鋪落滿地。

週末接連著下著雨,我們到朋友家做客一下午,傍晚歸來,天色正要全黑,屋內透著寒氣。我在火爐裡堆疊上一層層的乾柴,擦一根火柴點燃火種丟入,然後穿上雨鞋披上雨衣,溼淋淋的走往後院存放木頭的小棚屋,在黑暗中伸手往更暗的棚內掏掏掏,懶得戴頭燈只好暗自擔心祈禱不要掏到隻蜘蛛。掏出三塊木頭,摟在懷裡,再溼淋淋的走回。

拖下雨鞋、放下木頭、掛好雨衣,乾柴燒得正旺,再等個五分鐘十分鐘,可以放木頭了。坐在火爐前,盯著恆變的火,突然想我會懷念這一切的,那麼麻煩又溼淋淋又費時偶而還會失敗的生火取暖過程。拿遙控器開暖氣是簡單多了,我也非常享受暖氣,只是在這個先進得值得人類驕傲什麼都可以按按鍵達成的時代,緩慢而麻煩的起個火,奇妙的有種撫慰我心的能力。

2011年2月26日 星期六

二月二十二日

早上在一片安靜中醒來,才四天,人好像已經習慣了天空中盤旋著的直升機聲,隱隱約約不知哪裡傳來的警鈴聲,還有總是移動中的救護車警車鈴聲,一片安靜中,竟然覺得奇怪。

我突然想到二月二十二日那天早上,有個同事跟我抱怨說,今天真是個groundhog day(土撥鼠日,還好我有看過比爾莫瑞演的《今天暫時停止》,知道她在抱怨些什麼)。是啊,那天早上好無聊,一個星期才過到星期二,人心低落。九點多有一個三點一級餘震,五個多月來我們早就對餘震習以為常,震歸它震,人還是得跟著時間走。我們正在準備著學生收假回校,大樓的一樓整修中,預計這兩天完成,然後就有得忙了,還有我隔天要和上司開會,討論去年的表現,該填的表格還沒填好,心思在這些事上,餘震,震完就忘了。


2011年2月21日 星期一

小外套



紙樣:Burda Magazine - February 2009 - Jacket 115
布:帶點厚度的麻

今年基督城的夏天是我在此好幾年來最淋漓盡致的,許多天高溫到三十多度,戶外熱風襲人有如烤箱,好幾件台灣帶過來的夏衣因為過薄已經幾年沒穿了,今年通通挖出來派上用場。雖說如此,毛衣外套還是不能全部收起,時不時冰冷的寒流從南極吹來,氣溫可以突降十幾度。我想試做的衣服種類非常多,但整個夏天來,隨著氣溫高高低低,做一件小外套的念頭一直存留著。某天在圖書館翻裁縫雜誌,翻到了這件外套,草綠色的,照片非常漂亮,馬上就下了決心。

也想找草綠色的布,但沒有合適的,最後選了淡粉紅色帶點厚度的麻布。這幾乎是我從來不曾選擇穿在身上的顏色,映著布店的燈光這塊布非常接近白色,帶回家後在自然光線下才看出來是淡淡的桃紅,令我不禁有點擔心。做衣服時,每次試穿上總是想起媽媽,或許媽媽有某件衣服顏色接近,總之這是一件很有我媽媽味道的小外套。

本來以為可以很快完成的,我預估裁好布後,三小時可以縫完,結果花了大約三個晚上。並沒有哪些地方特別困難,只是有許多細節,領子、口袋、釦子、內裡等等,需要花時間一一完成。整件衣服有好些錯誤,例如釦子口的位置縫錯了、袖口翻折兩邊不對稱等等,不過做了這些件衣服後,我對錯誤的容忍度大大提高,不再那麼容易因錯誤而心痛。

試做這件衣服還有另一目的:要拿同一版型做件冬日版!南半球即將入秋,冬天亦近,逛布行挑塊毛料的念頭開始盤旋不去了。



裁布前心血來潮拍了照。紙型從雜誌上描下來剪出,用珠針釘在布上,Burda 雜誌的紙型沒有含縫份,照片上沿著紙緣大約一點五公分處的藍色線條們,便是我一點一點畫上去的縫份,接下來就可以沿著這些藍線將布塊剪出。家裡的餐桌夠大張,很好用。